□ 孙成贵
螃蟹在淡水生活,去海水产仔,圩东的临洪河口米兰游戏童年时可以踩到抱卵的螃蟹。
小时居住的青口盐场十九圩是两个圩子组成,当年建滩时,从大新至黄沙,由南到北铺了二十份滩,名字以数字代替,分别是头圩、二圩一直到二十圩,十九圩东还有一块闲地,后来又扩了一份滩,名字前加建设以示区别,按序号是第三个,就叫建设三圩。
秋风起,蟹爪痒,夏天刚过,海水也不凉。
从十九圩到海堤不远,也就十来分钟的时间,过了建设三圩,再过一个排淡河,为了便于下海,人们在此搭了一个简易的木桥,过桥就爬上拦海大堤,一望无垠的大海,风也没遮没拦,人的心情一下子心旷神怡起来,什么烦心的事全部抛到九霄云外,就想扑向这一望无垠的大海。海面上的风比圩下明显来得大,滩涂满眼都是小蟹子,我一时性起,在滩涂上狂奔,跑到那,那里的蟹子就没了身影。个别溜达远的蟹子,找不到自己的洞窟,也可以扑到几只,逮到它时,总是将螯子高高举起。我会先慢慢走过,黄眼蟹们完全不知外境危险,来个突然启动,就能逮到悠哉乐哉没有保护意识的蟹子。
过了硬一点的滩涂,越向下走滩涂越陷越变得淤泥多,会陷到小腿,这时蟹子以身子扁平状的骚爬蟹较多,蟹壳也不似黄眼蟹坚硬,跑动更不灵活,也会出现一些泥螺、荔枝螺的爬行生物。
再往前,就是临洪河口了,河口全是沙质的硬板子,临洪河口是海、河相连的地方,河越往上越婉转,似少女的摆裙,到了这里就是摆成了个大喇叭似的。
跌潮时,转眼间满滩的海水也不知跑到那去了,这时可以踩蟹了,跌潮的水流是向大海处收缩的,有一定的流速,踩蟹只能在洪的边上,大人在里面拦着,一个圩子的人都一个跟着一个,就如水中行军,大家在意的是脚下,一感觉有硬硬的东西,确定位置,一个猛子扎下去,无疑就是一个大螃蟹了。螃蟹来大海的生活就繁衍后代,有时就逮到两个在一起叠罗汉式的。
记得有一次,我抓住了一只特大的蟹正暗自得意,向身边的哥哥张扬显摆之时,手指头突然一阵剧烈的疼痛,我慌忙爬上洪边,心急火燎地甩手上的大蟹,疼得我眼泪都要流出来了,可蟹子也与我摆开了决战的架式,越用力螯越死死地钳着我的手指头,两个螯似利剪似的夹着肉越夹越深,血往外冒,钳进肉里,我急中生智将蟹螯折断了,但不是解决问题的办法,大螯还是死死地咬住我的手指头。后来老人告诉我,蟹子在岸上抓住任何东西都要牢牢地钳锁,即便身首异处也绝不放松,这叫“活蟹死螯”,要想从螯口里脱险,只有一种办法能解救,那就是把它放进水里才会松开,蟹在水里是不咬人的,这与其生活的习性有关系,蟹子作为两栖动物,在岸上更多地是觅食,大螯就有了用武之地,而到了水里,螯就变成了逃生的工具了。
踩蟹也就我记忆中一年中的半个月,过这个季节就没有这个事了。那时上小学,只有星期日方可成行,时过境迁,河口上游开发建了工厂,修了挡潮闸,也没听说有在临洪河口踩蟹的事了,给蟹咬了一口的我一直想再踩一次蟹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