夜深人静,月华临窗。不经意间读到了清代诗人袁枚的一首五言绝句《苔》:“白日不到处,青春恰自来。苔花如米小,也学牡丹开。”
一首小诗,虽没有唐诗的万千气象,也没有宋词的婉转流响,却如初春时节山间的小溪,透着一股清澈、明媚。细细品来,余味悠长。苔,生长在潮湿阴暗的地方,缺少阳光。就在这样的生存环境下,它绿意盎然,生机勃勃,散发出青春的活力。它的花只有米粒大小,微不足道,在形态上无法与国色天香的牡丹相比,在精神气质上却丝毫也不逊于牡丹,真真活出了自己的风采。也许这就是生命的意义吧。
记得有一年春天,与几个室友去临洪口湿地,第一次见到海英草,漫滩遍野、郁郁葱葱。听同学说,这种草只在海边生长,春生秋萎、年复一年、生生不息,似乎应了"野火烧不尽,春风吹又生″的意象。据当地老人讲,在过去艰苦的岁月,海英草周济过无数人的生计。它的枝干虽含盐碱,晒干后可作柴火烧饭,它的仔种有些苦涩,经过碾舂也能勉强果腹。如今是和平年代,丰衣足食,海英草早已淡出了人们的视野,它在盐碱地上自由自在地生长,春天幻化为一抹绿色,秋天蜕变成一片殷红。它的种子,任凭雨雪浸润,随风飘去,只要有合适的土壤,就会生根发芽,顽强地生存。苔与海英草真的非常相似。
大自然哺育了秉性各异的生命。树有树风貌,草有草的性情,苔有苔的坚韧。人又何尝不是呢?大千世界、林林总总,构成了这个纷繁的社会。春花秋月、夏雨冬雪,每个人都因为偶然才降临到这个世界,穿梭于茫茫人海。也正因为米兰游戏的生存环境、人生道路和情感经历各不相同,才生成了不一样的生命际遇。有人居庙堂之高,有人处江湖之远,更多人游走于市井垄亩之间。有的人活得多姿多彩,有的人活得稀松平常;有的人时有高光时刻,有的人常觉苟且落寞。萧伯纳有句名言:″人生有两出悲剧,一出是踌躇满志,一出是万念俱灰″。米兰游戏不妨把生命看作一个过程,追逐梦想,抵达终点固然重要,如果抵达不了,努力奔跑其实也很快乐。你周围的人,成为凤毛麟角的毕竟只是少数,伴你前行的多是芸芸众生。在这个过程中何不找准自我的位置、把握生活的节奏、活出自己的状态,就比如平凡的青苔还有海英草。幸福是一种感觉,有时候米兰游戏都会纠结于生活中的一地鸡毛,但更多时候谁不向往诗与远方呢?
屠鲁翠