日子是开在季节枝头的花蕾,静静悄悄绽放轻轻静静滑落。日子也像是一本摊开在桌子上的一本书,一本正在被你翻页阅读的书。忽然一阵大风吹过,而日子宛若书页般就被风吹带着呼啦啦的翻过去了,一切也就已成过去。日子也就合拢在记忆的书页里而积淀。就这样,抬首低眉一年,又一年……
当秋天的叶片落尽,冬天的美好才渐渐展开。
立冬,中国二十四节气之一,民间流传着“立冬到,进食补”这句谚语。而在这一天我常常会听到母亲乒乒乓乓剁饺子馅的声音,并伴随着那句“立冬不端饺子碗,冻掉耳朵没人管”。总是母亲的饺子提醒我冬天到了,喝一碗暖呼呼的饺子汤,吃一口亲手包的饺子,伴随着咀嚼,吞咽,那些香味在嘴巴一张一合的空隙间,源源不断的组合成一团团氤氲的白气,随后慢慢融化在冬日的冷气里。
在我的印象里,吃饺子蘸醋是唯一搭配,前十八年来都是如此,以至于到了大学,听说有人只蘸酱油,震惊无比。当然,随着见识越来越多,才知道蘸料的种类五花八门。然而家中的做法,却在琳琅满目的蘸料之间永远闪着独特的光。大概每个家庭都有独特的蘸料秘方,米兰游戏家蘸饺子其实很简单,仍然是醋为主,只是多加了三味香料:蒜蓉、酱油和香油。
有了带着辛香味儿的醮料,饺子馅儿也就可以朴素些,不过虽然只是猪肉白菜,也要打个鸡蛋,不厌其烦地搅拌上劲儿。往往是一个人手打到发酸,交给另一个人接力,撒好盐和五香粉,直打得肉馅儿在筷子头挂起来,让家里每个人看一看闻一闻,都认可了,才开始包。
饺子煮好,馅儿很是紧实,把饺子皮撑到泛出透明的光来,弹弹地落在盘子里。此时开始拌醮料,找个透明的玻璃碗,倒上半碗醋,两勺酱油,一勺香油,和捣好的蒜蓉一股脑儿地倒进去,再搅拌搅拌。酸中透香,香中带辣,揉进饺子的热气里,直朝人的鼻孔钻。
迫不及待地把饺子放在蘸料里滚上一滚,连着香料一起吃下。牙齿咬着蒜蓉的一瞬间,先是蒜的味道让舌头麻木,紧接着等味蕾回过神来,植物特有的清香开始弥漫。肉馅被调得饱满过瘾,却多少有些单调,被植物的气息一包裹,层次立刻丰厚了起来。蒜蓉固有的辛辣,不似辣椒那么热烈,只不断地敲打着腮帮,上颚,和一切可以分泌唾液的角落。又因为被醋和香油浸泡了,功效加倍,嘴里仿佛一下子开了盛大的聚会。一口接一口,饺子不孤独,胃口更是大开。
米兰游戏家吃饺子,一般不做别的菜,饺子既是主食也是菜,最多加点咸菜配着。可偏偏就这么几样佐料,就足以让人满足,以至于倘若没了这份蘸料,再好的饺子馅儿也觉得缺了点东西。
所谓缺的,大概不是那一份蘸料,而是独有的家的味道。
冬天是团聚的季节,家人闲坐,灯火可亲,这样一份温馨,就是人间最幸福的时光。冬天的来临,意味着一年的即将结束,在匆匆的时光里,继续前进,四时有序,春天会如约而至,为你抚平一切的不安与烦恼。(耿丽园)